文/ 澈十七
最怕你说放心不下,感觉自己从没长大。
三前年的我,还在想着长大后,可以在外面花天酒烟视媚行,热烈的一如卡门,做自己想做的,就算会吃点小亏,也算长了一智。至少这是我选择成长的方式——用自由的伤疤换得成长的解脱。 可是,你却说放心不下,并且用你的经验阅历告诉我那有多愚蠢,我有多天真。
“你不懂社会。”我也不懂你。
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收回羽翼渐丰的翅膀。
高考前一个星期,看着身边的匆匆而过的身影,他们那么忙,舍不得浪费一点时间。回到教室后,他们又那么静,好像世界只有我一人在,看天,明明晚霞艳过魏紫姚黄琉璃光。突然之间,一个念头像美国西部突然而至的龙卷风——去西藏!买张票不管不顾的离开,离开18年已两看生厌的城市,来开这种一个题目做上百遍的生活!去看一眼西藏吧,扑到在布达拉广场的门口,聆听往来的寒风带来珠穆朗玛的召唤,手里摇动着转经筒,待我六道轮回时,已赎尽前世今生的业障。
我承认那时的我被18岁的谎言欺骗着,什么出名要乘早啊,再不疯狂就要老了,考试什么的都TMD扯淡。江南那时正值梅子黄时,一天到晚窗外淅沥个不停,偶尔课间出去透透气,也是一股潮湿快要腐烂的味道。
我就这样一面憧憬着外面干爽自由的空气,一面反复思量苦苦挣扎——要是我不见了,谁会第一个发现我?我又能走多远?这样冲动后的结局是不是我承担的起的呢?想了很久,我还是决定放弃。既然连不顾一切离开的勇气都没有,这样的我也同样没有面对未知的勇气。
谁知,脑海里被该是万恶的高考来的那样轻巧,那天阳光正好,题目……我很喜欢,因为主观题很多,而我,恰好喜欢胡扯。我悠着悠着考完所有,尚不能理解这就是高三全部意义的一场考试,是否太轻巧。以至于考试时我还沿袭以前一直的习惯——看小说,那时正谜上《天龙八部》,写语文作文时我还在同情着段誉艳福虽不浅奈何都是妹。事后想起来,幸好那时候没有迷上《道德经》,不然考到一半突然顿悟了撂笔不干了咋办。当时我只是想,幸好你不知道,机智如我拒绝了你的陪考。
我马马虎虎填了个大学,刚好和有着十多年革命友谊——我考95她必然不敢考96——的王二同城。我说你,让我一个人去报道吧,学校说培养学生独立性。你说,北京太大,放心不下。表情情还特严肃,特神圣。 这一刻我好想长大十岁,拼命工作然后给你买烟卖酒买基金,你可以放心和你的麻友牌友棋友去玩,回到家,我会做一桌子菜,然后挥着勺说,别担心爸,我能养活你跟妈。
你可知童年的时候,我超级喜欢坐在你宽厚的肩膀上,天真的以为那样可以离蓝宝石般的天空更近一些,你嘿嘿的笑着把我抬起,放在肩膀上,似乎自那一刻开始,你离地面更近了,我离天空更近了。你宁愿扎根泥土,却要送我扶摇直上。 有人说,童年真好,好想一辈子永不长大,放TM狗屁,除了爹娘,谁会白养一坨百来斤的肉。
那一天,我偷偷拍了一张我们的合影,我白皙如瓷的手臂紧紧挨着在你的黝黑手臂之边,像黑土地开出的一朵白色花朵。
你总说你放心不下,但是,你可知——
你的白发,是我的放心不下。
蚂蚁森林为我浇水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