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-08-03 22:35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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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冷月
南方的七月如火炉又似焖锅，燕子租住在六楼的一间小房子里，即便是风扇24小时再吹楼顶好像被晒透了一样不起作用，燕子胖嘟嘟的脸上一夜都挂着汗珠。今天早上她一如往常抱着一岁大的女儿下楼来在健身场所玩，还是早上五点多，还是那身又烂又黑的长衫长裤。跟着丈夫在外地打工，自己带孩子无法上班所以生活紧张不堪，这身衣服燕子已经穿了两年了。
燕子大学毕业没到一个月就结婚了，嫁给了她中学的同桌，也是从中学毕业后打工挣钱一直等她到她大学毕业的“痴情人”。燕子今年28岁，丈夫对她也是百般爱护，只因丈夫在厂里上班工资也一般所以生活清贫到如此地步。
附近的厂子很多，这里住的基本都是外地人，每天面对新面孔不足为奇。
“你是带孙子吧？”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突然向正在和孩子玩跷跷板的燕子发问。
“是我女儿。”燕子很平静，因为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很多次。
每天抱着孩子去菜市场买米买菜，然后一手提菜一个胳膊抱孩子回家，虽然是六楼有时还得抱孩子做饭，但是燕子想着辛苦在外打拼的丈夫她一点也不觉得累。今天也是如此，燕子带孩子玩到十一点买菜回家做饭。孩子的午休是她唯一干家务的时间，洗衣做饭所有需要做的事情都排在这一两个小时里。
下午四点多外面已经有点凉意了，总比在房子里闷蒸的好，燕子带着孩子又来到这小朋友聚集玩的健身场所。
“是你什么？”一位大姐看见燕子把孩子放在地上就过来问。
“我女儿。”
晚上七点，老年人聚集，开始了他们的舞蹈时间，这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，伴随音乐扭着小腰左右摆动小屁股。燕子也想跟着学跳舞，可是一眼不留神女儿就跑到舞蹈队伍里面去了，因为这样她只有看的份了。
“带孙子吧！”老奶奶问。
其实燕子听的很清楚但她没有吭声，她心里难受极了……
都晚上八点了，燕子却抱起孩子出了小区，她好想漂亮一些，好想年轻一点，好想要漂亮衣服，好想买化妆品，哪怕是一点点。燕子在路边的小摊前停了下来。
“麻烦给我那件上衣。”她边看衣服边给那老板说了一声。
“这两件怎么样？”那老板提着一件黑色和一件黑红色的老年服问。
“……”燕子话到嘴边咽了下去，转身往前走了。
“就她那样还想穿啥啊！”那老板见燕子走了便对旁边的人撩了一句。
听着她背后的话，燕子的眼里绷满了泪花。
终于她一口气抱着孩子走了两站路来到了一家大的服装超市，她很愤怒，有种要豁出去的感觉。突然，她在一个很大的玻璃镜前站住了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搀和白发的发髻，黑白混为一体的长衫，还有那怀孕时穿的薄长裤。看着自己，燕子不敢相信这就是28岁的自己，她不敢相信那几个月没擦一滴油皮肤粗糙的脸，更不敢相信这样的衣服竟然穿了两年……
终于燕子看见了一件很喜欢的新款短裤，然而看看牌子上的标价她不知所措，80元对她来说是十来天的生活费，每个月的房费水费生活费都是一一经过计算的，她左右为难举棋不定。
“别看了，试试吧，穿着一定好看！”过来一位男店员说。
“好贵哦。”
“不贵，穿了就会知道。”
“你们打折不？”
“小姐，试试吧，穿了看看在说。”
一句久违的“小姐”让燕子下了决心，她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。一会，燕子出来了，她眼睛里充满了自信，整个人精神了好几倍。什么话都没说，燕子买了单兴奋的抱着孩子回家了。
“妈妈…妈妈…”女儿看见燕子躺在了床上就跑过来喊。
“妈妈…妈妈…”女儿拉开燕子的胳膊枕在了上面。
躺在床上，看着身边的女儿，燕子思绪万千：“孩子、爱情、房子，值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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